年已经成为历史,但许多事情却没有过去。这种感觉好比什么呢?你去年年底进了大号,在里面跨年了,历史与现实不会因为你在里面精神高昂而终止,该进行的得进行,该善后的得善后,该还的贷款得还,该撕的逼得撕,该打的疫苗得打,该防的疫得防。比如西安。西安的历史,不用我说,读过小学的都知道。汉唐盛世。历史悠久是好事,但如果现实中很差,这就丢脸。比如美国没什么历史,现实中牛逼就是真牛逼,比如上海深圳也没什么历史,但上海抗疫可圈可点,深圳先行示范,没什么拉胯的。反观那些底蕴深厚的城市,许多掉链子了,武汉就不说了,总是打响第一枪。今年南京扬州相继沦陷,让人心悬到嗓子眼。好不容易捱到年底,西安又放了一个大炮仗。至年1月2日,西安已累计确诊例新冠肺炎病例,速度堪称怕人。西安的存在感刷到爆表,一下子成为西部流量担当。数据。网上有几篇爆款文章,有的不见了,有的还在如《系统性溃败的西安》,反映西安人的艰难现状。还有一篇《西安为什么没有“FF”》,说陕西那旮旯文豪很多比如贾主席父女名气震天却不能关心现实。贾主席父女。接触陕西人很早,报社时期的同事小马,博士同学老党,还有著名学者单世联兄的爱人宋女士,他们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诚实好学。这年头好学的人很少,诚实的更少。那时我就形成一个印象,要是按大区来评价地域文化的话,整体上当得起“老实”的,只有西北,中间还得排除某些地方。但是我只去过一次西安,时间很短,没有机会多待些时候,接触到的人都很好,却形不成整体的观感。直到年10月,我认识了蒲城人、中大中文系85级的许石林同志,开始批量接触陕西人。在此之前,我跟他已经有小规模浅层次的合作,比如供稿之类的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有点声色俱厉的味道,我想象他是个光头壮汉,后来才知道我把他当成了金灿贤弟的凌厉版。那一年深圳文博会,有个扬剧节目《衣冠风流》,讲谢安的故事,是“扬剧王子”李政成的戏。老许拉我过去,先吃晚饭再看戏。在酒店里,同坐一桌,我看过去,这厮身材魁梧,头发浓密,面颊丰腴,眼大如车轮,目光如电,声如锣鼓,十足的动漫人物,却又古味浓郁。说是大我十岁,看起来非常不显年龄。估计再过二三十年,还这范儿。难得的妩媚版。第二天我去关外跟老许学戏。老许的特长之特之多,我是没见过第二人,他至少有五样特长,比如古文、时评、古装、烹饪、书法在深圳名列前茅,说到唱戏更是,大小嗓全有,文武昆乱不当,在深圳专业圈与票友圈名闻遐迩。这种水平,眼光自然很高,偏偏他对我期许很高,他说我高中低音全有,还有金属质感,不唱太可惜。老许的诸葛亮,他喜欢《失空斩》。没多久,黄天骥先生80大寿,老许从深圳拉了一队人马,行头齐全,阵容鼎盛,来给先生祝寿。黄老师很开心。我也登台来了一段《甘露寺》。我心理素质尚可,但是当着中文系无数前辈包括导师的面唱戏,真是汗颜。没有老许撑腰,断断不敢如此。散戏后,我经过中文堂门口,有一人相貌诚恳敦厚,站立在门口左边,他说刘老师我是你的粉丝。我说你哪位?他说我是“白水浪荡”。我知道,这是微博上一个粉丝,底蕴深厚,“白水”是陕西渭南的一个县,但我估计他很年轻,看起来比我要大一些。他说我是比你大,我也是中文系毕业的,我叫高伯齐。我说好名字,你在哪工作?他给我递过一张名片,哎呀广州房管局的领导,我说你一直在那,他说是。我说,相见恨晚,我当年在报社跑地产线咋就不认识你呢?他跟老许也是几十年的相识了。此后他俩一发不可收拾,拉我进各种群,几百人的大群,国学群、老戏群、陕西群比如“秦缘人家”,我毫不隐瞒对他们的亲近之意。他们有许多共同点,都非常热爱传统文化,热爱故乡。老许说了,每个人的故乡都是宇宙中心,不接受任何反驳。他用自己的稿费在家乡买了些地皮,为乡党建设墓园之用。至于伯齐,他说过,读大学时有人说他“土”,他很高兴。有次有人说白水不出名啊。他说也不怎么出名,就是建城历史比广州早了年而已。没话说。所不同者,老许不惟口若悬河,而且妙笔生花,无事不可成文,每年必出一本作品集,一出则洛阳纸贵。我家乡文风最盛,而且文人相轻,个个眼高于顶,但言及老许,必个个颔首称许。相比之下,其他陕西人则倾向于述而不作。老许在深圳号令一方,经常介绍陕西文化南下,也动辄拉我过去讲课、学习,包括学戏。我没那么潇洒,去少了,他骂我懒,他说并非指望我登台唱戏,而是讲课时有几出戏“防身护体”。海军纪念馆。高港雕花楼,那时日光兄长还在。有次他拉我去深圳讲课,他自己则来广州,完美错过。我以为没晚饭,自己随便吃了点。等他赶回深圳,已经晚上八点。他拖着胖大的身躯,拿着一瓶茅台,我们就着点湘菜还是川菜对酌,微醺,一起到文和友看朋友的实验派电影。其实电影就是个噱头,我的意思是:请我喝茅台的人太多,但两文人对酌一瓶,貌似没有。不过他也批评我朋友圈过于浅薄,我虚心接受。有次五一前后,他在华山绝顶召开作品研讨会,提前约了我,但我到时却没空,遗憾不已。但他一本书的前言《城市有病,农村有药》,对我影响很大,我拿来作了文章的题目,“农村”改成了“故乡”。我那篇《源远流长一家亲:陕西与江苏的情缘》,很大程度上是受他激发。当然我对他也并非没有意见,他自费为故乡出版《蒲城文献征录》,邀我写了一篇评论,几年了还没下落,但我不急,因为他言出必行。老许自费出版的地方志。今年5月,他受聘为泰州两高地区政协的文化顾问,他对泰州文化大加激赏。他跟我说,他在陕西开会,别人恭维他是新文学各路大神的继承者,他笑而不语,他内心更期待别人说他是关学的传人。我说这个你就别指望了,关学不绝如缕,只能是有缘人才能了解,酒桌上的大多是路人。阳明先生当年对关中豪杰大加褒扬,在你们这帮人身上,我看到关学真正传下来了。关学殿军于右任先生。这次西安疫情,在外面的陕西人都心系故园。老许是深圳陕西同乡会领导,有朋友要捐一批物资,要他出文案,以两人名义捐出。他说不能让日本人看不起咱,就写下了“遥心一寄,游子春来折杨柳;纷飞六出,故乡人到问梅花”,随着物资传遍故乡。
岭南对关中的心意。
上次老许在两高见到我老家的一个小兄弟,赞道:帅绝人寰。大约一个月前这个兄弟突然出现在西安,说是治病。我以为他在那里旅游发病,很不放心。一问起,他说是在老家查出问题,跑到西安治疗。我说上海广州不香吗?他说这里是亚洲顶级。我说你怎么确定呢?他说陈东在这里。我说哪个陈东?他说暑假其间你回来介绍认识的,刘仁前主席的妻弟。我说那太好了,效果如何?他说特别好。我很开心。颜值担当的小兄弟。陈东兄是江苏大丰人,在西安深耕多年,气质上都有了陕西人的厚重。陕西也好,西安也好,诸多不如人意。但有了这些陕西人,还有热爱陕西的人,大有希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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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作者:刘根勤
刘根勤,男,江苏兴化人,资深媒体人、文史学者、作家。
刘根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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